小紅小紅真麻煩

2009/03/31




最討厭就是月經。

雖然不會痛,沒有什麼異狀,但仍不可能舒適無感。要來之前人還會水腫、變成大食怪、睡不好,爆個一兩粒發不出芽的大生理痘。

最糟糕的是,它超級不準,像個永遠不會提早交作業、往往一拖再拖的超級懶惰學生。拖得實在太久了,就得使出傷身的殺手鐗催經藥方,才能逼它就範。這位大姨媽怎麼會跟這麼急性子的我有極為衝突的人格。

月經所帶來的不適更為現代社會女性的生活添增困擾。它將我們原本優異的集中力、爆發力、耐力、記憶力、反應速度、邏輯分析能力等打了大大折扣,奮發向上的女孩兒們只好想盡辦法避開它,或選擇堅毅地忍受它。我向來不喜歡默默接受「不公平的待遇」,或是明明可以「事先妥善處理」的安排。所以,聯考不想碰到它,來個吃藥延期;到海邊玩水不要有它礙事,先讓它來了結後患;出國旅遊、大型活動、重要會議,我都不想遇到這位麻煩的親戚。

既然計算了又算計,還是抓不出它會出現的日子,我索性主動出擊。也許它不想被我控制,但我並無法奢侈地享受它來的時候的特權。我沒有辦法忍受自己不是隨時保持在巔峰狀態,應對每天形形色色的挑戰。

再兩星期就要拍婚紗了,粗略地看,怎樣都會迎頭撞上月經 (除非它又瘋狂拖延,我實在不知道)。如果manipulate一下,讓它在下禮拜末就來,那麼下個月訂婚依然會撞到。若是既定的拍照日欲雨順延,那一番盤算也會失效。真是個難纏的傢伙呀!也再次證明新娘真的不好當。

好吧,跟他賭了,就讓它先來了,躲過拍照後再說。在文定時以胖胖臉肥肥手登場奉茶的準新娘,搞不好還可以博得雙方長輩「好福氣相」的讚美,拍照時提著拖地大澎裙上山下海、四處找廁所可就不好玩了,更別提照出來的相片會多麼的臃腫無精神。

記得4年多前,我在芝加哥的寒冬中也寫在BBS個人版上過一篇跟月經有關的文章。今天重新看了一遍,別有感觸。從來我就不喜歡我那不按排理出牌的月經,可是從青少女時代至今也與月經相伴了十來年。這些年來,月經的性格依然故我,而我卻不知不覺經歷了好多事,也長大了好多….

原文轉載如下:

作者 mrsgarfield (省吃儉用一定要)
標題 在血污中頓悟
時間 Sun Jan 30 08:58:4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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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神奇的激素藥物所賜
在一個月前的今天服下它
記得和著那些綠色膠囊的水 嚐起來也是苦的
不過今天顯然它們在我身體繞了一週 得到卵巢的主控權後
我得到了生平數一數二準時的一次月經
在這個 本來興致勃勃和好友約好要冒著低溫
到遠近馳名的cheesecake factory嚐嚐軟綿綿的大蛋糕
逛lincoln park zoo 和寒帶動物們比賽耐冷能力
卻因為她繁重課業而取消計畫的週六
這樣突如其來--會說突如其來是因為實在準得太出乎我意料外了--的紅潮
不但影響了我的內泌系統 更是把我的思緒撤徹底底的翻攪了一遍
本來我是個很討厭月經的人的 對一個一直想成為男人的我來說
雖然它沒什麼不好 除了老愛遲到外 也挺乖的 沒讓我受過什麼苦
可汩汩流出的經血 那種濕濕滑滑的溫熱觸感從兩股間緩緩釋出體外的感覺
真的每每讓我有束手無策的鬱悶感 覺得自己永遠也無法潔淨

今天卻是很不一樣 這血污還是例行大肆捲出我心中所有的不幸、恐慌、無力
又因為現在的我比以前的狀況糟糕很多 承載負面情緒的量
就像是放得過滿的洗衣機一樣 當水一沖機器一開始運作 擠出的黑汁就比以往多上數倍
所以我 很自然的 在這個必須得悶在家裡一整天 一個芝加哥嚴寒的典型週六裡
狠狠地讓眼淚沖刷我原本就因為氣候過乾而脫皮紅腫的雙眼
神奇的是 在眼睛刺痛的同時 在抽抽噎噎的低嚎的同時
我覺得心靈突然被洗滌了一遍 被這個我向來覺得 最骯髒的東西
我還是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 面對著我唯一能和這個世界聯繫的小Vaio
試著不去看已經遠遠落後 過渡整齊堆放在一旁的書本與paper們
也繼續放任著無法完全關緊的窗戶灌進零下十度的寒風
刮著我的背 讓我的汗毛24小時都站立著
我知道這些跟我自己心中 已經長達兩三個月無法解開的死結比起來
根本都不是什麼 在芝大一切的一切都小的不算數
如果能有一刻 像是這樣的一刻 我可以完全的平靜
沒有激動 沒有驚駭 沒有絕望 沒有自憐 沒有傷心 沒有無奈
那簡直是一件值得我奔出去在雪地上放個大鞭炮
把整個死沈沈的hyde park震得活起來的事情
現在會心一笑的我 真的有點想這麼做...

我當然得謝謝遠在荷蘭的家綺和我的一番激勵談話
讓我知道自己勇敢的程度與她天差地遠
然而我畢竟是張阿嵐 我不是任何其他人 我有我不一樣的地方
我要怎麼誠實面對 去接受自己 再繼續像以前那樣愛自己 好好的為自己活下去
都是我得好好處理的事情 誰也幫不了我 誰也保護不了我
我曾經懷疑我的活力其實是會遞減的能趨疲 現下它到了最低點
伴隨著芝加哥的低溫 還有所有衝擊我的一切與以往的不同
讓我消沈無力...我必須不停的告訴我自己沒有那麼慘 才得以苟延殘喘
到底我變的多麼軟弱消極?(我是我本來就這麼軟弱?)
我連從離家步行7分鐘的超級市場提10公斤的菜回家
看到忘了戴手套、塑膠袋陷入凍僵的肉裡的那雙手
都會擔心我已經沒感覺的手得截肢

但是就在剛剛 我覺得我能夠reload
因為我從來也沒看到前方過
為什麼要為 現在的一團烏雲而驚慌啜泣
因為我不習慣失去 我不習慣輸

也許我需要的是更多的時間
而不是缺乏暫時滋潤的焦慮

我知道不管怎麼樣 都只剩下我一個人
讓我快樂的不應該是我以外的人事物給我的
而是我自己要爭取的
縱使我有家人 有朋友 或者有我愛而愛我的人 (?)
已經夠大的我 不應該對他們有所企求

我曾經糟糕到 連續一個小時都在看同一頁的書
而心生逃避地乾脆整個星期的部分都不去管它
換來的是seminar上的沈默 或是乾乾地擠出一些並不是太核心的話虛應故事
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這樣的自己....
然後就陷入覺得自己更可悲的惡性循環

我過的不好 但是所有的不好 都是自己選擇而得到的
我終於曉得我得學著該怎麼承受這些 不該繼續幼稚地奢望它們會自動迎刃而解
(by 某些特定的人, 某些特定的事情, 某些特定的轉機...)

張阿嵐 其實妳可以不用一直騙自己
給自己那麼多壓力的
好好的用自己不多的時間想一想
然後 和以前一樣的 盡力做該做而想做的
只是要把自己腳踏車的輔助輪拿掉繼續行人生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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